面對慕云鋒的粗魯,白凌雪已經習以為常,也不知道是因為無暇顧及,還是有氣無力了。
這些屈辱仿佛對她來說都已經無關緊要了,現在她最關心的就是她的記憶問題。
只有她自己想起了一切,才能逃脫這個令人窒息的牢籠,現在也只能自渡了,沒有什么救世主。
白凌雪嘲諷的看著著男人抱著懷里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像是躲避瘟疫似的躲避著她,倆人互相攙扶就要走出這間房間的時候。
說來奇怪,白凌雪突然從剛才的急躁變得安靜了下來,整個房間內的溫度也突然間下降,房間里的寒氣仿佛要凝結成冰似的。
白凌雪也跟著這驟然下降的氣氛更加心灰意冷了,她的臉不起任何的波瀾,凄涼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從嘴里滑落了出來:“或者你告訴我我是誰!”
一字一句在記得幾乎要窒息的氣氛當中響了起來。
但是她的話卻是有氣無力的。就連即將要出門的慕云鋒,聽了她的語氣,寬厚的脊背巨震。
這話絲毫不像是她平時那么無畏,也沒有平時那么鏗鏘有力。
而且一下倔強不肯低頭的白凌雪,此時卻是像極了一個苦苦哀求的迷路的無助小孩。
慕云鋒下意識的跟著這凄涼的聲音轉過了身子,然后便看到了白凌雪無助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衣裳凌亂,蓬頭散發臉色蒼白的可怕,嘴唇干裂死了一層白皮。
那雙眼睛里面包含了太多東西,無助渴求,絕望失望,還有更多的是乞求。
像個沒有尊嚴的乞丐一樣坐在地上等待別人的施舍,而乞丐需要別人施舍的,可能是錢可能是一口食物,但是她需要別人施舍的是,告訴她她自己是誰,她的身份,她叫什么。
至于剛才她對韓若欣的敵意此刻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次她又無力卻很執著的重復了一句:“告訴我,我是誰!”
與白凌雪無關的事情,她其實也并不想知道,不想逼問眼前的女人是處心積慮的進來有什么目的,還是他跟慕云鋒有什么淵源。
但是她可以肯定一點的就是韓若欣是冒名頂替自己的,她為什么要說是她救了穆云鋒呢?
但是現在似乎在白凌雪看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只要現在她告訴自己當年發生了什么事情。
或者是自己究竟是誰,能夠找回自己,證明自己是無罪的,然后逃離慕云鋒,逃離這個家,這就夠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氣氛靜的令人窒息。
但是許久許久白凌雪失望了,還是沒有人告訴她,回答她!
顯然門口的倆人也被她的反應震住了,問的有些不知所措。
自嘲凄冷的笑容在她的嘴邊溢了出來。
她像個可憐蟲一樣,對著他們搖尾乞憐,不過是想要回自己的記憶。
“夫人,在這之前,我并不認識你呀。”韓若欣鎮定的說道,她的表情是可以以假亂真的。
果然!
她是這么說的,可是韓若欣,她失算了。
失算了,白凌雪什么都忘記了,唯獨沒有忘記慕云鋒,沒有忘記那一眼便讓她萬劫不復的少年。
她不知道自己記得那一部分,所以才會如此信口開河的對自己說這話的吧。
“云鋒,我真的不知道…”
慕云鋒繞過了這個話題,一臉鎮定自若,輕描淡寫的說道:“好了,不認識就不認識,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在家里,你不用像外面那些人一樣喊她夫人。”
“這!”
“不過,她喜歡這個頭銜讓她戴著吧。”
譏諷的扔下這句話以后他便離開了。
只留下白凌雪一人再空蕩蕩的屋子里精神恍惚,這屋子里氣氛并不那么讓人感到順暢。
只會讓人覺得心里添堵。
空氣也沒那么清晰,本該是帶來溫馨的飯香味兒此刻充斥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只會讓她胃里翻江倒海,一陣作嘔。
慕云鋒的冷漠,她已經有了免疫,此刻更多的是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而可憐。
黑沉沉的天壓的更低了,萬籟俱寂,大地都在沉沉的睡著,正是人們進入夢鄉的時刻。
白凌雪瘦弱不堪的小小身子深深的陷入了大床里邊,厚重的灰色輩子將她的身子壓的嚴嚴實實,只有枕頭邊露著半張臉,鼻尖和嘴角也輕輕的抵著被沿,仿佛這個被子才是最給她安全感的東西。
也才是對她來說最可靠的。
最近一段時間,白凌雪睡覺的時候把自己唔得嚴嚴實實的,一來,驅趕空虛和害怕,二來,她為了讓自己做夢。
盡管夢中是噩夢,但若能夢到她卻覺得如愿以償。
以前,她害怕這些噩夢,現在也怕,但如果能讓她想起來那也是值得的。
大雪紛飛的蒼穹下,傳來孩童的嬉鬧聲,她們跑著,跳著,笑著,男孩子頑皮淘氣,時而把女孩子弄哭,時而逗女孩子開心。
他們一起堆著雪人,很快發現了角落里的白凌雪,他們朝著她奔跑了過來如同洪水猛獸一樣。
她看著他們沖過來連忙拼命的跑,最終還是被他們打倒,一群人圍著白凌雪將雪花扔到她的身上。
不一會兒她的身上真的堆滿了滿滿的雪花,像一個雪人一樣,如同她的名字那樣,渾身都是一大片一大片潔白的雪。
“堆雪人嘍,堆雪人嘍!”那些小孩子調皮的笑著,坐著惡作劇。
那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對白凌雪充滿了惡意,雪越下越大,她像個雪球一樣被他們滾來滾去。
她無聲的落著淚,始終沒有哭出聲音來,嚎啕大哭,只有面對那個人的時候才會有。
“堆雪人嘍”
“鄉巴佬”
“土包子”
“野種…”
那些孩子一句比一句惡毒的話,你一句我一句的朝著她劈了下來。
她環著自己的膝蓋,委屈咬著唇低著頭任由他們欺負。
就在白凌雪以為她會凍死這雪地里,絕望的時候,突然周圍安靜了下來,氣氛瞬間變得死寂。
她以為發生了什么,許久許久,抬起頭,才發現,少年高大的身影已經居高臨下的站在了那群孩子中間。
九月梧桐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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