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在凄厲的哀嚎,月也悄悄的潛入烏黑的云層里,殘留著半片尾巴,微弱凄冷的光透過嘩啦作響的樹梢更增添了幾分陰森恐怖。
“不……”白凌雪尖叫著,本能的想要拼命地逃離這個鬼地方,可是來時的路,她都不記得,漫無目的,跌跌撞撞的跑著。
她想離開這里,殊不知走的卻是反方向,更進入了這里的迷路區(qū)。
而在不遠處,樹林下一輛黑色的跑車穩(wěn)穩(wěn)地停著,玻璃緩緩地滑落了下來,露出一張過分英俊的臉,只是他的眼,他的眉梢,唇角都是冷的,幾乎要將空氣凍結(jié)成霜。
慕云鋒眼睜睜的看著她走入了最容易迷路的地段深處,嘴角一扯又關(guān)上了窗戶。
天更陰沉了,前方的路也看不清楚了。
隱約想起,十年前,也就是在他二十歲的時候,初戀女友書夢被一個小女孩引誘到了山上,等他趕去的時候,書夢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之中,接著他被人圍攻。
看到了那個帶書夢上山的小女孩的臉,以及她眉間的一顆痣。
半個月之后,繼母帶回來一個渾身臟兮兮的女孩,眉間有痣,是她。
他要報仇,可是,老爺子對她寵愛有家,甚過親生女兒,他無從下手。
今日,他們大婚,他可真是送了父親的一份好禮,這也是父親逼他娶她,自己給的回饋。
翌日。
帝景城三天婚禮的熱度依然沒退,成為了人們茶余飯后的話題,更是多家媒體久居不下的頭條新聞。
然而,誰也不會想到,故事的主角,他們津津樂道的那名新娘此刻卻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瘋子形象,她滿頭黑發(fā)亂做一團,臉上淚痕清晰可見的化作了大臉貓,雙眼無神,透漏著疲倦,嘴唇干裂,有一絲絲的鮮血溢出,嗓子干澀的疼。
矗立在半山腰的別墅離白凌雪不過是咫尺之間,冉冉的太陽從東方升起,散發(fā)著無數(shù)道紅色的光芒,孕育著新的希望。
白凌雪視線所及之處的富麗堂皇讓她不敢想現(xiàn)在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不敢想自己昨夜是怎么跌跌撞撞爬回來的。
這身狼狽的樣子如果被養(yǎng)父看到,他會不會也會像自己一樣震驚呢?
變了,一夕之間都變了。
她愛的人,轉(zhuǎn)瞬間便成了仇人。
心口的疼再一次涌了上來,眼淚從臟兮兮的臉上滑落,臉更花了,眼睛也更腫脹了。
她一瘸一拐的走入了別墅的大門,卻沒看到三樓那一直追隨著她的那倆道陰冷視線。
助理嚴(yán)毅站在慕云鋒的身后對他說道:“小姐果然來找你父親了,只是你,會不會過分了?”
“過分?這才是剛剛開始。”
慕云鋒的臉更冷了,眼睛更是迸射著冰冷的光芒。
白凌雪到了門口的時候路就被堵的水泄不通,她只感覺頭頂壓來一片巨大的陰影,視線所及是他堅硬的胸膛,一股委屈夾雜著憤怒如潮水一般噴涌二來,他所到之處導(dǎo)致空氣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也讓自己的心跟著不寒而栗。
這一夕之間的轉(zhuǎn)變讓她猝不及防,也讓她如同晴天霹靂一般不可置信。
可,鐵錚錚的事實真相就擺在眼前,她都不用去質(zhì)問一二,可她此時,渾身透支似的,幾乎都沒有說話的力氣了。
只是,他怎么會在養(yǎng)父這兒?
婚禮前夕,養(yǎng)父就帶著養(yǎng)母搬出去住了,他們婚禮落下帷幕之后回來更是放出命令不準(zhǔn)任何人打攪。
可他——白凌雪緩慢而又警惕的抬起頭,臟兮兮的小臉便暴露在了慕云鋒的視線里,她看到了男人陰沉的臉,大院周圍的死寂點燃了她內(nèi)心的惴惴不安。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你怎么會在這兒?爸爸呢?”她開口,嗓音喑啞的如同將死之時的大鳥發(fā)出的哀鳴,眼睛里泛著紅。
她等到的是慕云鋒的帶非所問,而且還乳利刃一般的諷刺:“倒是應(yīng)該我問你,新婚燕爾,我的新婚妻子,不在新房呆著跑來這里做什么。”
白凌雪懶得跟他廢話:“你讓開,我要見爸爸。”
他沒動,看著她狼狽的模樣,眼里有晦明晦暗的光芒在閃爍。
她氣急敗壞,臟兮兮的小臉揚的更高,不屈的眼睛里充滿了憤恨,心在顫抖流淌著血水。
找養(yǎng)父,她要找養(yǎng)父問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慕云鋒站在原地紋絲未動,唇角勾起了嗜血的冷笑,黑眸暗沉的宛如昨夜那山上樹林里恐怖的夜色引來她的陣陣寒噤,她不敢再與這樣陌生的他對視下去,用微弱的力道去推他。
慕云鋒輕輕一抬手便攥住了她纖細(xì)的手腕,力道大的恨不得把她捏碎。
恨之入骨?
白凌雪的腦海里此刻只浮現(xiàn)著這四個字,尖銳的疼提醒著慕云鋒此刻的憤怒和對她的憎恨。
“別以為有爸爸在,你自己可以逃脫自己的責(zé)任,那是一條人命。”
“慕云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不認(rèn)識那個女人。”
昨天的事情讓她一頭霧水,她的言辭更激起了慕云鋒的怒火。大手一伸一把拽著她的衣領(lǐng)連拖帶拉到二樓像丟垃圾似的丟了進去。
白凌雪倒在地上,一只手捂著另一只被摔疼的胳膊望向他漆黑的眼眸。
“慕云鋒……你干什么?你這野蠻人。”
“野蠻?比你這殺人兇手差的遠了。”
“我不是,我不認(rèn)識她。”她突然一躍而起抓著他的衣服想出去。
“爸爸……爸爸呢?”
“你見不著他了。”
她愣住了,顫抖著干裂的唇,額間的薄汗沾濕了凌亂的發(fā):“你什么意思?你在說什么?”
心底的不安越發(fā)的激烈,慕云鋒不屑的抓著她的手從他的衣領(lǐng)上松開。
九月梧桐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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