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書房中,一身錦衣的男人端坐在書桌后,聽著屬下的匯報,面色色陰沉,不言不語。
一時間,整個書房安靜的可怕,垂首跪著的黑衣人頂不住上面的威壓,額角滲出汗漬,咬咬牙,開口:“屬下辦事不利,請閣主責罰。”
男人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條斯理的飲了兩口,端的是優雅貴氣。良久,他終于開口:“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養你們不是為充門面好看的,連一個人都找不到,你說,我該怎么懲罰呢?”
黑衣人恭敬的磕了個頭,手起刀落,一根手指駭然落地。
男人好似沒有看見一半,放下茶杯,“袁兵,你跟著我有很長時間了吧?”
袁兵好似感覺不到手上的痛:“五年。”
“五年了啊。”男人不禁感嘆。
袁兵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等待著男人的宣判。
男人嘆了一聲氣,身子靠在椅背,“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袁兵面上不可思議和感動交織,不禁有些語無倫次:“閣,閣主?”
“河下村那邊再安排人去,這一次,務必完成。”想到那些廢物,男人覺得頭疼。
“咱們閣里的......”
男人輕晃食指,袁兵會意,領命欲起身退出。
“當然,人是要接著找的。”男人補充道。
“屬下遵命。”
看著袁兵離開的背影,男人勾出一抹殘忍的笑。
槐樹村在臨水縣的南邊,離城里只有半個時辰的腳程。
看著城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葉子瑜擦擦額頭上的汗,“終于到了。”
排隊進了城,她沒有第一時間去藥房,而是來到一個面攤前。
面攤是兩夫妻開的,老板娘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微胖的身形穿著一身洗的很干凈的粗布衣裳,很是熱情,也很是健談。葉子瑜叫了一碗楊春滿面,一邊等著一邊與老板娘聊天。
這家面攤只有三張桌子,生意卻是很好,老板的速度很快,面很快就送了上來。吃著面,看著來來往往為了生計而奔波的人群,葉子瑜第一次這么深刻的感覺到,這是一個與她生長的故鄉完全不同的時代和地方。
從此以后,她將要融入進去的世界。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葉子瑜一邊吃面一邊笑嘻嘻的回道:“嗯,來投奔親戚,以后就在臨水縣定居了。”
老板娘眼帶憐憫:“難怪看姑娘面生。”
“大娘,我對這里不熟悉,您能給我說說嗎?”
“那你可問對人了,”老板娘直接坐到葉子瑜的對面,“我是臨水縣土生土長的人,論了解,可沒有人比能比過我。”
老板娘在葉子瑜有意無意的引導下口若懸河,比如,哪家雜貨店東西齊全便宜還好,哪家的東西好吃,哪家的肉最新鮮,哪里最好玩,哪里最熱鬧,甚至哪家富貴哪家不能惹都如數家珍,可謂百科全書也。
葉子瑜點頭,“這里很好。”
孫大娘左右看看,低頭小聲道:“這些年邊境不太平,朝廷不作為,受苦的,還不是咱們老百姓。”
葉子瑜笑笑,并不接話,轉而問起醫館藥鋪。
提起這個,孫大娘就更驕傲了,原來她的兒子就在城東一所老字號醫館,“一般人可進不去呢。”
“原來如此,您兒子真了不起。”給了面錢辭別老板娘,后者很是依依不舍,“姑娘,有時間來啊,大娘請你吃面。”
葉子瑜揮手,她覺得這是老板娘難得遇到個愿意聽她顯擺的人。
“孫大娘,那是你家親戚?”
孫大娘聽到聲音看向來人,笑容不變:“原來是周嬤嬤,什么風把你吹里了呢,您這是路過呢還是要吃面啊?我家店小,您可別嫌棄。”只是眼睛里少了熱情多了鄙夷。
周嬤嬤淡淡的笑道:“我去給夫人買東西,剛剛那人,你認識?”
“你是說剛剛那姑娘啊?她是外地來投奔親戚的。”
周嬤嬤見對方不愿意多說,便也作罷,“哎呀,瞧我,居然忘了時辰,夫人還等著我呢。”說完轉身離開。
一定是自己眼花想多了,那人怎么可能還好端端的在這里。
“周嬤嬤慢走,周嬤嬤改天來玩哦。”孫大娘看著對方的背影嗤笑一聲,不過是賣主求榮仗勢欺人的玩意兒,真以為自己是根蔥?
卻說葉子瑜來到孫大娘口中的回春堂。
入眼所見是靠墻兩面皆是大大的藥柜,正對著門的連臺前,幾個藥房正忙著抓藥,另一面則是數間醫室,里面坐堂大夫正在為患者看診,靠外側,則是候廳,沒有沒有輪上的患者都在這里等候。
作為臨水縣有名的醫館,井井有條無處不顯現著專業,這種歷史沉積的厚重感,讓葉子瑜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里。
跑堂的小童年紀不大,很有禮貌,并沒原因為店大而趾高氣揚,問明葉子瑜的來意,讓對方在候廳等候。
葉子瑜點頭,這也是她為什么選擇這一家醫館的原因之一。
回春堂坐堂大夫都是醫術高明仁心仁德之輩,加之收費公道,態度好,在鄰水縣口碑一向很好,也因此看診的患者接二連三,一個時辰過去了,候廳還有人排隊等候。
葉子瑜雖然著急,卻也按規矩耐心等候,她估摸著得等到中午才能有人接待她這個無關緊要的上訪者了。
感受到了這個時代的氣息,現實不容她再逃避,之后的路怎么走是個不容忽視的問題。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喧嘩打斷了葉子瑜的思緒,有人喊著“救命”“娘子”“孩子”之類的話,很多人被吸引,葉子瑜也有些好奇。
不待她起身,有人簇擁著往醫館方向而來。
“大夫,大夫......”
只見男子抱著一名女子跑了進來,他腳步踉蹌滿頭大汗,面色焦急:“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家娘子。”女子的身下,已是血紅一片。
回春堂的人并沒有因為喧鬧而趕人,反而快速的放下手中的事趕了出來。
人命關天,沒有人在這個時候計較被插隊。
初雪如畫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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