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zhuǎn)眼就是十四年。
在極寒之地長大的舞傾城,這些年除了母親和翎姨,只見過一位爹爹。
舞傾城不知他是誰,更不知這種生靈叫“男人”。只知爹爹來自南邊,和她們長得不太一樣。可到底是哪里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所以舞傾城只能猜想,天地之大絕不止一個小小的冰川。如果離開冰川一路往南,會不會還有和“爹爹”一樣的生靈?
這天夜里,趁母親和翎姨閉關(guān)修煉,舞傾城偷偷外出。沿著冰河一直往南,期待能遇見其他生靈。也不知走了多久,直至天蒙蒙亮,才發(fā)現(xiàn)河面上漂浮著一具昏迷的軀體,滿身酒氣。
身形像極了她八歲時有過一面之緣的“爹爹”!
擔心他被凍成冰棍,舞傾城便脫下“輕羽綃衣”蓋在他身上。不敢?guī)丶?,因為母親貌似很討厭爹爹,之前每次都讓他吃閉門羹。
無奈,只得先將此人藏在“幼年時和翎姨玩躲貓貓”的冰屋中。
——
靖陌也不知是第幾次宿醉在逐影的榻上,自三年前的皇宮政變讓他淪入魔道后,他活著就是個驅(qū)殼。
除了奔赴千里,從背陰山趕來雪狼谷,和逐影舞劍弄墨、把酒暢談,靖陌的人生似乎再無追求。
雪狼族少主“逐影”,是他的拜把子兄弟!
昨日又是一夜宿醉,醒來時靖陌只感后背冰涼透骨,堅硬的冰床,沒有溫軟的虎皮床墊……
不對,這不是逐影的床榻!
猛地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座冰雕小屋,極寒徹骨,空無一人。
這是哪?
靖陌倏地跳下床,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才發(fā)現(xiàn)雙腿已凍得失去知覺,根本沒法站立,更別說行走了。上身被蓋了一件女子的紗衣,雖輕綃羽薄,也略帶暖意。
猜想是這件紗衣保存著他的體溫,否則只恐他早已凍成冰雕……
不好!難道這里就是傳說中的極寒之地,北冰川??
自己怎么來了這里?
正想著,小屋的冰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隨著一股寒意徹骨的冰霧撲面而來,朦朧中一位翩翩若仙的女子朝他款款走來。
因霧氣太濃,靖陌看不清女子的臉,單看那身形:清顏白衫,青絲墨染,彩帛飄逸,若仙若靈,飄忽若神,婀娜多姿。
靖陌確定她是位絕世美人!
這一刻,他在腦補十萬字的愛情故事,關(guān)于“臥薪嘗膽的落魄王子”和“從天而降的絕世仙女”。
直到冰門自動合上,在逐漸散去的冰霧中女子走上前,沖他嫣然一笑。
“哈,你醒啦?”
靖陌猛地回過神,定眼一看……
嚇得連連后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媽呀,眼前是個什么怪物????
半張魚鱗臉,嚇死個人?。。?!
靖陌發(fā)誓,自十歲起便游歷天下,從未見過如此丑陋的女子!腦里再無什么愛情故事,只有一句話:你用身段贏得天下,何必露臉亂了芳華?
眼前的“怪物”似乎并沒察覺出他的驚恐,蹲下來雙手托腮,眨巴眼睛一臉天真的看著他,語出驚人。
“爹爹,你怎么又來了?母親是不會見你的!”
“……”靖陌怔住。
爹爹是幾個意思?
本殿才剛過弱冠之年,未曾與任何女子有過肌膚之親,哪來你這么大的閨女?最關(guān)鍵,本殿年輕俊俏,哪里顯老了?!
小怪物仍在好奇的打量著他,繼續(xù)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咦?幾年不見爹爹你好像變了樣?好看了許多嘛!”
其實,舞傾城并沒見過爹爹的真容,他每次來都戴著斗笠、薄紗蒙面,身邊還跟著一個可愛的小東西,翎姨說那叫“小狐貍”。
前幾次見爹爹,舞傾城只顧著和小狐貍玩耍,沒怎么看清爹爹的模樣。倒是那雙勾魂攝魄的丹鳳眼,讓舞傾城記憶尤深。此刻眼前的生物,也有一雙和爹爹一模一樣的丹鳳眼……
靖陌猛地緩過神,算你有眼光,本殿可是三界第一美男!
雖說極可能是你救了我,出于禮節(jié)本殿應(yīng)該答謝。但這并不代表,也有可能是你這怪物趁本殿宿醉,將我擄到這里……
至于雪狼族的兄弟們,本殿倒不擔心。逐影法力高強,料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爹爹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幾年不見,認不出傾城了?”
某小怪物一臉燦爛的笑,說著站起身,超自信的在他面前轉(zhuǎn)了個圈,
“您看!傾城長大了,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對不?”
話落,靖陌只感胃里翻江倒?!?/p>
丑也就罷了,還極度自戀?誰給你的勇氣?
忍住宿醉后的胃被這“自戀”的怪物折磨得不行,靖陌手扶額,皺著眉頭問道:
“你叫傾城?”
“哈!爹爹總算想起來了?”舞傾城頓時雀躍起來,樂滋滋的說著,“記得小時候翎姨要給我改名,您不同意,還說我生得好看,傾國傾城呢!”
話落,靖陌的胃瞬間崩塌……
“抱,抱歉!我,我想吐!”
說著,還真是沒忍住一股腦全吐了出來。心想,你那位爹爹一定是個瞎子!
舞傾城卻眨巴眼睛一臉呆萌:“爹爹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走過去想扶住他,卻被靖陌無情的一把打開手。
“別碰我!!”
本殿盛世美顏、出身高貴、潔身自好,豈能被你這等丑陋生物玷污?!
“……”舞傾城頓時委屈。
她雖單純,但畢竟不是傻子,自是看得出此刻“爹爹”對她的厭惡。
靖陌卻無心理會她的情緒,只感今天倒霉透頂。愣是費了好大一番勁才將崩潰的胃修復,死也不愿再瞧她一眼,便皺緊眉頭垂著眸,兇巴巴的審問:
“說!你是誰?這里是哪兒?”
“冰川??!”舞傾城很是驚詫,“爹爹您不記得了?”
“爹你個頭??!”靖陌脫口而出,不得不抬眼狠狠瞪著她,“本殿很顯老嗎?!”
舞傾城愣了下,搞不懂他怎就翻臉了?從前翎姨讓她喚他“爹爹”,他可是很樂意的。
事后她問過翎姨,“爹爹”叫什么名字?翎姨沒回答,舞傾城便以為他的名字就是“爹爹”。
想到這里,舞傾城濃密的睫毛眨動了幾下,猛地頓悟。
“呀!原來你的名字不叫爹爹,叫本殿???”
“……”靖陌只感生無可戀。
這少女不僅丑到極致,還傻到無法形容。不過,也可能是裝傻,哼!
一連幾個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靖陌正欲好好審問她一番,被小怪物打斷。
“嘖嘖嘖,本殿這名兒不好聽!”舞傾城一臉萌態(tài)的使勁思索著,“難怪母親不肯見你,一定是嫌你名字難聽?!?/p>
“……”靖陌白她一眼,懶得再廢話。本殿的大名,你不配知道。
“本殿,要不傾城幫你重新取個名兒?”
舞傾城這話一出,生無可戀的靖陌只想切腹自盡,連審問的興致都沒有了。
“你可以出去嗎?本殿……本殿著實不想看到你!”
“本殿,您生氣了?”舞傾城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他。
氣得靖陌臉猙獰,吼道:“本殿是你能叫的嗎?!”
舞傾城懵住,表示完全看不懂他的反應(yīng),便更加小心翼翼:
“那,我還是叫您爹爹??”
靖陌只感被逼得炸怒,超級想倏地騰空而起,把她一掌拍死。奈何雙腿麻木動不了,只得趁其不備猛地伸出手,扼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齒道:
“再敢說一個爹字,本殿要你性命!”
舞傾城嚇得花容失色,四肢不停掙扎:
“放,放手!疼,疼!”
大碗寬面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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