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那邊,眾人沒等來燕南候嬴庸,卻見著幾個人拴著鐵鏈子,牽來了一只如猛虎個頭的狗。
周遭傳來嘀嘀咕咕的竊竊私語聲,像是在議論什么,可又不敢大聲說似的,晏新蘭皺著眉頭站在那,豎著耳朵使勁聽著。
“這,這怎么回事?庸兒呢!”太嬪急迫的問著管家與蘇艷曦。
管家為難的皺眉低頭,也不知該怎么解釋這事,誰能成想,這侯爺表面上是答應(yīng)來拜堂走形式,可扭臉卻變了卦,硬是讓人把他養(yǎng)的狗牽了來,要讓狗代替自己跟新娘子拜堂行禮。
太嬪見管家不敢說話,便沖蘇艷曦催問著,“他不說,你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蘇艷曦靠上前在太嬪耳畔輕聲嘀咕了幾句,只見太嬪的臉色刷的一下子就變了,那是又氣又急,還略帶些尷尬。
若是一開始就死活不拜堂,非要抗拒著把這事拖下去,也不見得王上就會直接下狠手把燕南候府怎么地,畢竟又沒外人親眼瞧見,即便是到時候王上和太妃刁難,也總有法子對付過去。
大不了,索性就咬死了說已經(jīng)拜過堂了,只是沒請人來瞧而已。
可偏偏,眼下都把人給張羅進來了,這么多朝中大臣,各個身居要職,都這么眼巴巴的瞧著燕南候府里的人讓一條狗代替侯爺跟有莘氏拜堂,這成何體統(tǒng),若是傳去王上耳邊,那豈不是要問一個大逆狂悖之罪?
“這個逆子,他是活夠了嘛!他嫌命長,哀家可還沒活夠呢!”太嬪低聲念叨著,咬牙切齒的吩咐著蘇艷曦,“去,趕緊把他給哀家?guī)н^來,就是綁也得綁過來。”
蘇艷曦臉上掛著難為之色,可實際上這個餿主意還是她那會子去嬴庸書房時,偷偷給他出的主意呢。
“是,母親,我這就去。”
蘇艷曦轉(zhuǎn)身走進了后堂,可她并沒有乖乖的去請嬴庸來,而是站在屏風后,等著看好戲。
過了許久,大管家瞧著也實在是不能再拖了,湊上前小聲提醒著太嬪,“太嬪娘娘,吉時到了,這……”
“汪汪汪!”
也不知怎么的,那只窮兇極惡的狗子,突然狂吠不止,拖拽著它的幾個下人都快拽不住了,在場的眾人也被嚇的不敢多動一下。
“母親,母親。”蘇艷曦覺得時候差不多了,才假裝著急忙活的樣子從后堂走了出來,在太嬪面前說著,“侯爺說這狗是先王所賜,又是他親自喂養(yǎng)長大,所以完全可以代替他拜堂。”
她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多數(shù)人聽清楚。
這話不光那些賓客們都聽見了,就連晏新蘭也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可她并沒有生氣發(fā)火,也沒有著急沖動。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你敢讓狗代替自己,我就敢把狗真當成你。
“太嬪娘娘,吉時已到,不如先拜堂吧!”晏新蘭開了口。
話音剛落,便聽著看戲的人群中一女子嗤笑道:“呦,瞧瞧這有莘氏的千金,教養(yǎng)的還當真不一樣,著急進門,更著急拜堂,怎么,你是怕誤了洞房花燭春宵一刻的好光陰不成!”
頓時不少人都在這話音之后跟著笑了起來,那蘇艷曦更是內(nèi)心暗喜,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對,羞辱有莘氏,盡情的羞辱這個有莘氏。
太嬪臉上略顯尷尬,此刻她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么,只盼著嬴庸趕緊過來,好把這事給解決了。
“吉時到了,該行的禮就得行,既然侯爺自己都說了,這狗是他自己親自喂養(yǎng),完全可以代替他,又是先王所賜,新蘭也沒什么可說的了,那就讓狗代替侯爺拜堂吧!”晏新蘭說話的語氣像極了乖巧懂事的小媳婦兒。
這話說出口,讓在場的人都驚訝不已,可似乎晏新蘭的話并沒有說完。
“太嬪娘娘,您何必為難自己呢!下令吧!”晏新蘭趕著說,趕著轉(zhuǎn)過身,面對著那只發(fā)出悶聲嗚嗚的厲害精,語重心長道,“侯爺,以后新蘭便是你的侯爵夫人了,是這燕南候府的一府主母,自此,你我夫妻二人同心,恩愛百年。”
晏新蘭這出演的是十分逼真,儼然一個乖巧懂事的世家千金一般,賢德仁惠、淑慎明理,甚至讓人誤以為這些話當真是跟燕南候說,都在那伸長脖子看,燕南候到底在哪。
精彩的可還在后面呢!
晏新蘭跪下身沖著那只狗行禮道,“侯爺,打今個起,新蘭自是會遵守侯爺?shù)囊馑迹憔褪沁@狗,這狗就是你,新蘭一定謹記,侯爺是狗,狗是侯爺,侯爺狗,狗侯爺。”
那些人全都傻眼了,都看得出侯爺是故意要羞辱有莘氏,說她只配同自己的狗拜堂。
可這有莘氏卻打破常規(guī),不但沒有尋常女子那般委屈的撞墻自盡或是羞憤離去,反而欣然接受這個命運。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敢直呼這只狗就是燕南候,辱罵燕南候是‘狗侯爺’,真是活膩歪了,其罪當誅啊!
“放肆!”太嬪急眼了,怒吼一聲,這有莘氏這般羞辱嬴庸,等同是在羞辱自己啊!
“有莘氏,你太過分了,你怎么這么說話,侯爺不過是不慎崴傷了腳,不便來拜堂行禮,這才讓人把狗帶來代替自己跟你行禮,你怎能辱罵侯爺,當真是不知所謂。”蘇艷曦裝模作樣的指責晏新蘭,可語氣與聲音卻十分溫柔,那樣子更是瞧著不像是指責,而是落井下石。
晏新蘭豎著耳朵聽著所有人的反應(yīng),這先搭茬斥責自己的指定就是那位太嬪,燕南侯的母親,后面說話的這個,應(yīng)該就是原主記憶里的情敵蘇艷曦了吧!
“這話不能這么說,錯不在我,侯爺就算是不便出來拜堂,讓人抬著、架著怎么出來都行,再不濟讓人把那八抬大轎抬來給侯爺用,都是可以的。”
晏新蘭頓了頓,又繼續(xù)道,“或許是侯爺好面子,實在不愿讓人瞧著他一瘸一拐的樣子,便讓人把這狗帶出來替代自己,那既然如此,我還能說什么,自然是得尊重侯爺?shù)囊馑紘D!”
蘇艷曦有些啞口無言,“你……”
晏新蘭趁勝追擊,決定給蘇艷曦來了最后一擊。
“倒是方才的那位姑娘說話有些怪了,你家侯爺都不覺得自己養(yǎng)的狗有什么問題,完全能代替自己出席一些場合,怎么你反而說我順著侯爺就是在辱罵侯爺呢?難道你家侯爺視這狗為親人,你卻只當它是畜生?你是覺得它不配代替侯爺嗎?”
阿紫說: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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